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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怒海潮
佐藤中次郎迎着海风站着，前方的海面上，一位黑衣阴阳师正踏浪而来。
他手中提着的一个铁笼里，九个童男童女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，稚嫩的脸上满是无知与懵懂。
黑衣阴阳师来到近前，其中一个女婴突然睁开了眼睛，她的瞳孔散发着幽冷的光：“佐藤家的狗，也配让我为你服务？”
佐藤中次郎闻言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，他手中的太刀一横，海面之上的百具苍白的溺尸齐齐发出恐怖的笑声。
佐藤中次郎的小眼睛里映出女婴扭曲的倒影：“我劝你说话小心一些，当年若不是我佐藤家供奉，你们能有今天？”
女婴却再次尖笑起来，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，令人毛骨悚然。
随着她的笑声，铁笼应声碎裂，她的身体缓缓漂浮在半空：“那就让我看看，你这丧家犬的牙齿还利不利？”
“哼--！”
黑衣阴阳师突然冷哼一声，女童瞬间双手抱头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。
“他们会配合你的！”黑衣阴阳师看也不看那女星婴，只是语气平淡地对佐藤中次郎说了一句。
接着，他手中再次结印，一个铁笼再次凭空出现，将九个童男童女围拢其中。
不久后，十八艘战船破浪而出，船身覆盖的鳞甲不知是什么海兽的皮甲，看起来异常锋利。
桅杆顶端悬挂的帆布在微弱的月光下，泛着尸蜡的惨白。
“起雾。”其中一艘战船上，一位盲眼琵琶师发出低沉的声音。
刹那间，一面白晃晃的镜子化作流光悬浮半空，海雾迅速弥漫开来。
一身黑服的武士鱼贯上船，身影在海雾中若隐若现，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，手中的太刀散发着冰冷的寒光。
佐藤中次郎的小眼睛里面倒映着眼前的黑海，他缓缓抬起手，太刀划过掌心，鲜血滴落在地面上：“天亮前，我要看到斧头帮的骨头铺满明州城。”
……
十一月初六，夜。
河岸前，二十艘帆船的轮廓在电光中若隐若现。
涨潮的海水汹涌涌入渠，托起了“斩浪号”的船身，船身就像巨鲸归海，气势磅礴。
“这不是战船，这是福船。”
老船匠抚摸着船侧逆鳞状的护板，眼中满是赞叹：“龙肋骨斜插七度，破浪时能切漩涡。”
小乞丐跃上战船，手中的锈斧一挥，削断了缆绳，黑帆展开的刹那，海鸟惊飞而起，发出阵阵鸣叫。
少年声音混着潮声在大海上回荡：“当年徐福带三千童男女出海求仙，今日我带三千丧子军民前去讨债。”
明州城。
某个小木屋里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面容平静地看着一本书，她亮晶晶的眸子里面，好像有无数星辰在闪烁。
“能请我，吃一碗冷面么？”
一道温醇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，而后，一个很英俊的男人，推开门，出现在了小女孩面前。
“是你？你来的倒是时候！”小女孩看到英俊男人的瞬间，微微有些惊讶。
“智者是关心则乱，要不然早就发现我了。”男人不软不硬地调侃了一句。
小女孩微微有些脸红：“看来一会儿，你可能要多吃几碗饭了！”
大海之上，一团雾气缓缓向前漂浮着，看起来有些诡异。
雾气之中的某个战船上，铸铁师平次郎大步走到巨炮前，高高举起手中的铁锤，狠狠地锤击在了巨炮之上。
霎那间，火星四溅，瞬间点燃了炮膛里的鲛人油。
炮身的咒文逐一亮起，八条锁链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，自动缠上童尸的脖颈，童尸的身体在锁链的拉扯下，微微抽搐着。
一直很是傲娇的女婴竟缓缓飘到炮口，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，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。
突然，女婴伸出双手猛地插入自己的胸腔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，她竟然掏出一团蠕动的蛇卵。
那些蛇卵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，仿佛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个世界。
“开炮！”
随着一声怒吼，第一发炮弹发出，而那女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，竟然伸手抱住了那炮弹。
她的身体在空中逐渐化作了一条八首巨蛇的虚影，向着前方咆哮而去。
汹涌澎湃的海面上，墨色的迷雾如一头狰狞的巨兽，肆意翻涌着，将整个海域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。
“斩浪号”战船上。
“如果复仇需要你们付出生命，你们还要不要去做？”小乞丐问面前的战士们。
“我本是一个没有什么名声的市井小民，然而这件事儿，我如果做了，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大英雄！”
“就算是死，我也要报仇！”
“好啊，那你们，就去死吧！”战士们正群情激奋，一道诡异的女声忽然响起。
众人抬头，就见一个八首虚影从浓浓的黑雾之中探出了头。
甲板上，吴刚轻舒一口气，离恨斧的斧刃之上月纹闪烁，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，好似沉睡的海神被激怒。
平静的海面上，一道高达三丈的水墙拔地而起，向着天空疯狂蔓延。
女婴的身前，一颗颗蠕动的蛇卵正不安分地扭动着。
在强大的水墙挤压之下，蛇卵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，接连爆裂开来。
飞溅的黏液好似来自地狱的毒液，刚一接触到船板，便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船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恐怖的黑洞，青烟袅袅升腾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。
“归墟第七式，断潮！”
吴刚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跃至半空之中，手中的离恨斧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，就要要将这无边的黑雾一分为二。
女婴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，好似夜枭啼鸣，让人毛骨悚然。
紧接着，她张开小嘴，吐出腹中的蛇卵。
那些卵壳表面，缓缓浮现出一张张扭曲挣扎的面孔，吴刚看的那些面孔的瞬间，目眦欲裂。
出现在众人眼前的，竟然是当年吴家匠人被剥皮时痛苦的模样！
“给我去死—！”
手中离恨斧重重落下，潮水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分开，向两旁退去。
女婴的八首虚影在漫天的斧影下，瞬间碎裂，化作点点星光，消散在众人眼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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