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右刺。”
站在队伍最左翼的救火营乙队队副大喝了一声,前面第一排的士兵想也不想地转向右刺,七、八个后金刀盾兵顿时又倒在明军的多面夹击之下。
那队副刚刚拔出了自己的长枪,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引枪动作,一个后金白甲兵就已经飞身扑上,一挥刀就把他紧握枪杆的左臂齐肘砍下,接着一撩手后又把刀插入副千总的肚子里。
这个白甲兵在拔刀受到了后排长枪的重重一击,一尺长的枪刃轻松地划开了他的喉管,向天上飞起的血箭直有三尺高。
明军军官和他的仇敌面对面地跪在地上,后金白甲兵随即一头扎向泥土,断了一半的脖子里汩汩地流淌着鲜血。
乙队的队副似乎想去捂住腹部的伤口,夹杂着血液和粪便的肠子正从那里流出体外,但他断了一半的左大臂只是徒劳地挥舞了几下,断手还紧紧地握住枪杠没有松开。
垂下头的军官又在视野里看见过来的皮靴。
他抬起头,眼睛里已经全是茫然和疲惫,军官的眼前又舞起了一片刀光,他习惯成自然地又作出了反刺动作。
这个男人此时的动作已经非常缓慢和迟钝了……救火营乙队队副,从广宁就开始追随黄石,曾在贺定远手下当家丁,后来加入长生岛的训练队成为预备军官,参加过从旅顺到复州的每一战,当他倒在复盖间的官道上殉国时,副千总手中的长枪仍勉力抬起朝着斜上方向。
让杀害他地凶手冲过来时自己把枪刃撞进了腰部……
眼前的战况让黄石直摇头,后金军又展开了顽强的反冲击,虽然后金军损失很大,但气势上一下子又扳回来不少。
救火营乙队冲过三道拒马后伤亡极大,一线的长枪手已经没有几个是披铁甲的了,所以对面杀上来的白甲兵又纷纷开始射箭,于是救火营就只好继续向前突击。
靠白刃冲锋来把对方远程兵种压制到后排。
不久前黄石下令救火营的乙队早挪到侧翼进行掩护工作,而他们身后地戊队则接替乙队的位置开始集团冲锋。
但是没有想到戊队才冲击了没有多久。
对面官道上突然就有三十名具装骑兵以密集队形分成几排冲过来,这些骑兵胯下地马不但加上了前眼罩,好像连耳朵都现被刺聋了。
甲装战马驮着它们身上骑士,在明军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中直撞入明军的枪林。
加了前眼罩并刺聋耳朵的马在野地虽然跑不了太快,但在这官道上仍然是威力巨大,这三十匹马和骑兵们的冲击力加上垂死挣扎,也让几十名明军当场毙命或是重伤倒地。
这些后金骑兵背后的白甲兵也乘机涌上来一通乱砍。
戊队最后也让火铳手也统统换上长枪开始肉搏,好辛苦才把局面勉强稳定住,并把后金军这次的攻击狂潮击退。
“丁队顶上,把戊队撤下来。
让戊队撤退到乙队旁边,戊队和乙队负责掩护官道左翼,让丁队从戊队右手进入到正前,然后让甲队补到丁队地位置上。”
黄石说着说着就把双手抱成一个环形,做出了一个长圆阵的示意图:“救火、磐石两营沿官道展开。
形成一个长长的圆阵,把辅兵掩护在中央,然后官道右翼的部队斜着进入正前,然后滚动到左翼休息,一个接着一个。
全军沿着官道,向复州方向作滚动状。
攻击前进。”
“张游击,尚督司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卑职在。”
黄石神情严肃地说道:“请两位各自调配本部,以队为单位分散开填充在救火营、磐石营各队的缝隙之间,并掩护这两个营各个步队的侧翼。”
张攀爽快地回答道:“末将遵命。”
“卑职遵命。”
尚可义应承下来后,眉头一皱又问道:“黄军门,那些复州逃难的百姓已经到达我军阵后,末将敢问应如何处置?”
黄石沉吟了一下问尚可义道:“你可是担心其中有建奴的细作,会趁乱发难?”
“黄军门明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