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定乖了(第2页)


    除了强行灌进嘴的两碗药,滴水未进,人也一动不动,连个趴着的姿势都没换过。
    郭尧自己也在床上趴着,听了消息,让人抬着他来看了沈十三一眼,以表示自己这个管家已经对主子表达过了关心,然后把一摊烂摊子丢给谢凯,自己养伤去了。
    沈十三高热得烫人,季修然说,尽量多用酒精擦拭额头、手心、脚心、胸膛等地方,以达到物理降温的目的。
    江柔让人抬了一缸子酒放到床边,几乎是一刻都未曾停过的帮沈十三擦身子。
    当然,由于体位原因,胸膛是擦不到了。
    这已经是第二天,沈十三还是在昏睡,到半夜的时候,体温突然急剧飙升,烧得都在说胡话了。
    于是季修然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起来,又是一通忙活,加大了药的剂量,换药到后半夜,才被放回去睡觉。
    江柔守在沈十三床边,把酒直接舀了半个铜盆,当做水一样打湿帕子、拧干,给他擦额头,擦背。
    她几乎两天都没怎么合眼,实在困极了,就在床边眯一会儿,谢凯觉得她这样的照顾法实在熬人,怕将军好了,夫人又倒下了,就唤了两个小厮替江柔的班,让她睡一会儿。
    江柔也知道自己身子弱,这样死熬,说不准死得比沈十三还快,就回星月阁睡了一会。
    因为照顾沈十三,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,一觉醒来的时候,正是深夜。
    她起来点了灯穿衣服,惊醒了外间的采薇。
    她要去揽月阁,采薇想跟她一起去,被她拦住了,让她自己睡。
    半夜正是酣睡的时候,她是已经睡饱了,没道理叫采薇陪她一起熬着。
    采薇心大,看江柔当真不计较,也就倒回去睡了。
    江柔自己穿衣去了揽月阁。
    揽月阁里灯火通明,就算已是半夜,两个小厮还是不敢偷懒,正在给沈十三用酒精擦身子。
    江柔让他们回去睡觉,他们便告了退,走了。
    他拿起帕子,重新沾了铜盆里的酒,坐在沈十三床边,拉过他的手,给他擦手心。
    已经两天了,他一直高热不退,连季修然都说,这样再烧下去,怕是直接给烧成傻子了。
    可药加了两倍的剂量,手心和额头都已经要被擦秃噜皮了,还是不见好转,着实让人担心。
    沈十三幼时习武,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又是常年拿刀,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子,特别是虎口和四指指腹,江柔摸上去都觉得剌手。
    她拿了帕子,一下一下的在他手心里轻擦。
    从认识他起,似乎时时见他受伤。
    他身体极其结实,江柔却已经两回见他昏迷不醒,很难将这幅样子和他平时生龙活虎的模样联系到一起。
    每次亲热的时候,黑暗中都能在他背上、胸膛上,摸到一道道疤,有些已经是陈年旧伤,却只是随着时间淡化,看样子,似乎是不会消失了。
    他以前,肯定也经常重伤在床。
    不脱衣服的时候,很难想象这样一副健硕又充满爆发力的躯体,竟然是这样伤疤纵横,瘢痕累摞。
    揽月阁点了许多灯,十分亮堂,但等深夜寂静下来,江柔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
    一个人机械的重复同一件事情,久了,江柔忽然就有些恍惚,恍惚过后,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安静躺在哪儿的沈十三,心里突然很恐慌。
    她屏住呼吸,缓缓伸手,似害怕,又似忐忑,把食指伸到沈十三鼻子下探了一下,仔细的感受。
    然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 还好!
    还活着……
    这个男人一直如巍峨的高山一样屹立,让她忘记了他原本也是血肉之躯,募然倒下的时候,她心里莫名的焦虑。
    江柔一直熬到凌晨,在即将日出的凌晨,不知不觉的趴在床头睡着了。
    她刚睡下没多久,昏睡多时的沈十三就醒了。
    他昏睡了两三天,精神都睡恍惚了,醒来看见自己的床头趴了个人,懵逼了一瞬间。
    我是谁?
    她是谁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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